“也就是說，咱們如果晚一屆，就能有充足的時間做出選擇了？”米萌萌跟邵琳一起坐在後排，一邊掰腿擺一字馬一邊沈思。

“更有可能加劇選擇困難癥吧。”邵琳把腿往窗戶上一搭，再把頭往腿上一靠，閉上眼睛開始休息。

坐在兩人前排的另外一個班的女生看了看正在擺一字馬的兩人，又看了看前方正蹲在座椅之間捂著嘴吃零食的陶緹雅:“……”這個班的女生有點奇奇怪怪的。

大巴車開得很快，經過幾個高速路口之後，穩穩地停在了博物館門口。

這家博物館剛建好，通風的時間不長，空氣中還有一點甲醛的味道。為了防止甲醛中毒，即使現在春天未到，博物館的窗戶依然大開，館內空氣對流之後，幾乎聞不到什麽異味，就是有點冷。

“大家下車排隊，從安檢入口進入，在大廳裏找我集合。”車門打開之後，梁老師第一個下了車:“不要亂走，我先去確認一下參觀流程，順便，班長，跟我來一下，領參觀宣傳冊。”

參觀這件事，沒有什麽技術含量，無非是要表現出學生朝氣蓬勃又聽話的風貌而已。見博物館門口有人扛著攝像機路過，車上的女生不約而同地掏出小鏡子照了照:剛才躺著睡覺的時候沒有把馬尾辮壓歪吧？劉海的樣子能見人不?

抱著宣傳冊趕回來的戴洛離站在車下催促:“大家快點集合了，別被攝像機拍到照鏡子的樣子。”

啊？有攝像機?連心迅速放下鏡子，背起背包下車。

啊？有攝像機?黎莉迅速蹲下，繼續端著鏡子描描畫畫。

“唔?到站了?我再吃一口。颯颯，幫我扛一個保溫瓶，謝謝。”陶緹雅低下頭，快速吃完剩下的蛋黃酥:呃，噎死了，喝點果汁壓一壓。

戚颯低頭看向堆在座椅下方的兩個超大容量保溫瓶:“你帶這麽多保溫瓶幹什麽？喝得完嗎？”博物館門口的地形圖裏沒有食堂，不出意外的話，參觀時間只會是一個上午，甚至半個上午。

“嘿嘿。”陶緹雅笑而不答。

鬧哄哄地收拾完自己的儀容，大家陸續下車，每個班級都排成兩列，按集合的順序開始往博物館的大門走去。

進門的時候，發生了一點意外，班長戴洛離在門口被保安攔下了，因為戴洛離技能是化學，而參觀要求是拒絕易燃易爆物品。

連心震驚了:“這有點強詞奪理吧？人家坐公交車的時候都沒說什麽呢。”學化學就變成了一個易燃易爆物品?那按照他們的說法，學化學的人以後豈不是要每時每刻穿著一件防爆服，防內不防外那種?還有物理呢？

戴洛離:“……”難怪昨天晚上三姑六婆來串門的時候，堂哥對著自己擠眉弄眼的，原來是知道自己來博物館，今天跑來這裏當志願者了，皮這一下很開心?

保安扶了扶帽子，一臉公事公辦的架勢:“其實，有些技能，比如化學技能，突破到橙級就必須用特定的乘車碼，不能用公交卡。”

戴洛離:“……”裝不認識裝得跟真的似的，既然如此，那我也假裝跟你不認識好了。

保安挑眉:正當如此。

戴洛離:……你最近在讀古言?這眼神有點不現代啊！

“只能換乘車碼而已，又不是不讓坐車。”陶緹雅沒有看到兩人的眼神官司，站在戴洛離身後把人往前推了推:“就因為一個技能就把人攔住，太過分了吧？”防人跟防妖魔鬼怪一樣，簡直過分！技能本身有什麽過錯呢？

“不是不讓進，是需要給隨行的講解員配一下裝備。”保安擺擺手，側身讓路。

戴洛離:“……好的。”看這架勢，堂哥好像不是在說謊。難不成，以後隨著成績的提高，別人會把自己當成炸藥包來對待?不要吧？

“班媽大人，不用擔心！”陶緹雅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戴洛離的肩膀:“以後只要考出駕照來，自己開車就完事了，咱不受那個氣。”考個駕照很難嗎?停車才難。

“或者用摩擦力趕路。”連心也在一旁出主意:“除了費鞋，沒啥毛病。”

班媽?保安忍不住瞅了戴洛離一眼:哦豁！

戴洛離一個眼神瞪過去:“……”閉嘴，忍著，敢在眾人面前調侃我的外號，別怪我回去告狀！

保安:“……噗。”好吧，盡量。

戴洛離忍著無語的情緒，抱著宣傳冊找到已經進入館內等待的其他同學，給他們分發了宣傳冊:“大家看一眼，別弄壞了，也別折疊，這是要回收利用的。”

“不是吧！”幾個調皮的男生趕緊從地上蹦起來，從口袋裏掏出被揉成一團的宣傳冊，按在身上使勁抹，努力把它展平。

集合完畢之後，館內走出來幾個講解員，分別向不同的班級走去。向連心班級走來的是一個身穿紺色套裝的解說員，她的頭發被盤在腦後，笑容溫和，手裏推著一個存在感非常強烈的滅火器，步伐不急不緩:“你們好，我是你們的解說員，我姓許。”

“不是吧，裝備？來真的?”連心伸長脖子仔細觀察那個滅火器:奇怪了，我為什麽聞到了一股快樂水的味道？

戴洛離:是啊，我也沒想到居然來真的。所以，以後我還能隨便出遠門嗎？不會去個人員密集區都要報備吧？

解說員保持著臉上的職業微笑，面對著追過來的攝像機鏡頭微微側身:“大家請跟我來。”

“好。”所有人面對攝像頭瞬間變身乖學生，同時不約而同地把臉側到一邊:不想上鏡不想上鏡不想上鏡。

唯一一個對著鏡頭保持正臉的管平:“……”啊，這，要不幹脆從眾算了?

隊伍跟著講解員許茵開始往前走，陶緹雅看了一眼攝像機，悄悄落到隊伍最後方:有些事情她很好奇，不跟保安問清楚，她的念頭會不通達。

“學化學技能的人以後哪裏也不能去嗎？”問完這個問題之後，陶緹雅自己先否定了:“不，不是，我們出國旅游的時候，班……長並沒有被安檢人員攔下來。”

聽到這話的戴洛離情不自禁地慢下腳步:沒錯，所以合理懷疑，堂哥剛才純粹是在仗著信息不對等胡編胡鬧。

“當然不是，只是高危地方非專業人員不能進入，比如廠房，以及級別較高的博物館。”保安認真地背起手來:沒錯，就是這樣，我說得我自己都快信了。

“那旅游呢？開車上路呢？”米萌萌趁著攝像機不註意，湊過來一臉好奇地追問道。

“大部分地區沒有嚴格要求，部分要求上交打火機的地方需要註意，易燃物較多的地區建議租一個記錄儀，隨時使用，免得碰上倒黴背鍋的時候。”保安給解說員使了個眼色:茵茵，走快一點，我要編不下去了。

解說員許茵眨眨眼睛:收到。

“後面的同學跟上來，不要掉隊，不要走散，如果距離太遠，容易聽不到講解。”

“唉，我又被點名了。”陶緹雅晃晃身上的水壺，不情不願地追上隊伍:“颯颯親愛的，你身上的保溫瓶現在可以給我了。”

“我記得，咱們剛進來不到十分鐘。”戚颯把背上的保溫瓶換給戚颯:“一升裝的飲料，你十分鐘就喝完了？屬牛的嗎？”陶緹雅打開瓶蓋的時候她就聞到了，那是鮮榨果汁的味道。

“我沒喝完，只是換個味道而已。”陶緹雅打開戚颯遞給她的保溫瓶，一股冷氣撲面而來:“要不要嘗嘗？親媽特制愛心芋圓！”

戚颯:“……不用了，謝謝。”班主任說不讓帶零食，你就把零食塞進了保溫瓶裏?好吧，牛批！但是大冷天吃冷的，你不會覺得不舒服嗎？

許茵並沒有專門針對陶緹雅，看到陶緹雅離開門口之後就帶著隊伍繼續往前走。連心因為個子不高，排在隊伍的最前面，距離講解員最近。

聽著許茵的講解，連心一邊捧場點頭，一邊悄悄吸鼻子:沒錯啊，這個味道，就是快樂水的氣味，還是本地產的那種快樂水，甜味不是太重，隱約還有點中藥味。

“好了，我的講解就到這裏，接下來是自由參觀時間。”許茵擡起手腕看看表:“大家可以四處活動，具體時長看各位老師的安排。對了，這位同學你過來一下。”這個同學指的是戴洛離。

“有什麽事情嗎？”戴洛離走上前去，看到許茵彎下腰開始鼓搗滅火器，表情一僵:“請問這是要幹什麽？”

“就是就是，幹嘛呢？”連心跟邵琳一起走過去，擠到戴洛離前面擋住:“班長沒有動火，你動滅火器幹嘛？”

戴洛離表示有點感動，雖然這兩人的身高並不足以擋住自己，但被維護的感覺是挺棒的，如果她們不……

“就是就是，我們班媽大人又沒有做什麽。”邵琳猶豫了一下，考慮到還有攝像師在周圍游弋，便沒有當眾擼袖子，只是往前走了一步，表達自己的態度。

戴洛離扶額:“……”又來?累了，今天也是想毀滅的一天呢。

“你們在說什麽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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